“唔,有劳了,我不渴。”贾复头也不抬地批阅着手里堆积如山的公案本子,“你先放那里吧。”
“大人呵,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辛苦。这些区区小案,小的们便可以代劳。”
“哦?”贾复听了,手中毛笔一顿,抬起头来不动声色地问,“你打算怎么处理呢?”
“哼!”那胡吏冷笑一声,轻蔑地说,“有道是恶人先告状。我看这些前来告状的,无非都是些狡猾的刁民而已,欺大人你初来乍到不清楚状况,来此诬告良民。大人完全不必理会他们,对每一个前来闹事的刁民抽他几鞭子就好了。”
“是吗?”贾复听完冷笑一声,搁下手里的毛笔指着桌案上那些还没办完的告状纸说:“这上边言之凿凿,字字血,声声泪,陈说被告强占他们的田产房舍,逼得他们走投无路。写状的除原告本人、同里乡邻都按有手印,可怜巴巴地说这是泣血陈词,难道都是诬告吗?蹊跷的是,我身边大堆状词都涉及到了你,你是不是走近看看?”
“啊?”胡吏一听,顿时脸色煞白,急忙狡辩道:“大人,那些都是诬告!小的从未做过那种事情!”
“诬告?”贾复犀利的目光无情地直刺向他,“本官看你似乎记性不好使,也许松松皮就会想起来了!来人呀!把他拖出去重责八十大板!”
“大人!你不能哇!”胡吏听了大惊失色,下面的衙役们也都面面相觑,犹豫不决:这位新来的大人是认真的吗?当官的居然为了护着告状的百姓们去打衙役官吏,这真是闻所未闻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!本官说让你拖出去打就拖出去打!不执行者与此人同罪重杖!”贾复见众人不动,厉声呵斥道。于是那些衙役们便不敢再怠慢,当真拖下那胡吏,高举轻落地打起他的板子来。
“用力打!当本官是瞎子吗!”贾复看出了其中的猫腻,一拍惊堂木大喝道。
于是那些打板子的衙役也不敢再放水了,只得狠狠地打起来,胡吏哪里受的了这个?顿时疼的杀猪似地哭喊,三十大板就打的皮开肉绽了,还不到五十大板,那胡吏早已忍痛不过,一口气没上来,活活疼死了过去。他下半身早已被打的血肉模糊,看得周围所有人个个都心惊胆战,脊背发凉,大气都不敢出。
“你们看到了吗?”贾复冷漠地站起来,指着堂下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对所有衙役们说:“以后胆敢有徇私枉法者,当以此人为例!把他拉出去!”
“吾等谨记大人教诲!”众衙役和小吏们战战兢兢地齐声应诺道,他们万万没想到,这位新来的承阳令大人虽然看着一脸书生气,文质彬彬的,但是居然这般心狠手辣;既然连胡吏那个官场老油子的帐他都不买,那么以后还是老老实实、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办差吧!
贾复就这样大刀阔斧地忙活了半个多月,承阳的局面在他手中渐渐由混乱变得太平起来。但是,有一天晚上,他正在书房里挑灯办公时,突然,窗外一阵冷风把蜡烛吹灭了。紧接着,突然只见一个黑影从房梁上一跃而下,未及他反应过来,一把雪亮的长剑已经冰冷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“别动!”贾复只听得耳边一个男人压低了声音说,“你要是敢喊叫,我就一剑刺破你的喉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