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了我不是小孩,我是男人。小孩是什么都不懂,只想着别人庇护,而我早已开始庇护我在乎的人。”杨宸再一次强调,神情语气都很凝重。
江承紫看他模样,想到他可能身处关系复杂、危机四伏的世家大族,怕也遇见过不少可怖的事,竟是无比的心疼。
他见她没说话,便是喊了她一声,江承紫一瞬间似有错觉,他喊的是“阿紫”,不是“阿芝”。
“你喊我什么?”她问。
“你我是朋友,不该喊你名字么?难道在这私底下,我还喊你九姑娘?”他反问,随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,一脸捉弄的语气,压低声音说,“其实,喊你娘子也可。”
“你若在胡扯,我便喊人了。”她沉声道。
“那正好,我在你房里,众人若知晓,你便是我的。”他原本是在逗她,但说到最后一句时,那语气便坚定得很。
江承紫只听得心噗噗地跳,竟然慌乱得不得了。她现在唯一庆幸的不是白日里,他看不见她的窘态。茫茫夜色成为最好的掩饰,她便快速平静下来。
“怎了?又不高兴?”他见她没说话,便是紧张地问。
“是呢。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,却偏要说此等话。”她嘟了嘴撒娇,奶声奶气的,倒是十分好听。
杨宸面上轻笑,语气却是一本正经地问:“你焉知我不是这样的人。我告诉你,我就是这样的人。”
她瞧得见他的神情,便知他在逗趣自己,正要开口说话,却见他像是想到了什么,神色一凝,语气坚定地说:“阿芝,我对于自己执着的东西,也会巧取豪夺,不择手段。”
他神情认真得有些吓人。明明是个十来岁的男孩,但这一瞬间,那神情目光却像是历经世事沧桑。
江承紫暗心疼:古代世家大族的孩子真可怜啊。小小年纪就要面对尔虞我诈,学会勾心斗角,把所有孩童该有的快乐与天性全部割舍。她想到前世里,自家堂哥江承佑像杨宸这么大时,还在到处闯祸,拿开水浇居委会大妈养的鸡冠花什么的。
相比较而言,那个时空的孩子,即便是世家子弟也要幸福地多。
“若非必要,莫要执着。人世间,不适合的执着,总是会让自己受苦。”她越发心疼他,死来想起,也只找出了这么一句合适的话。
他落寞地笑了笑,说:“有时,若无某些执着,此生也了无意义。”
江承紫只觉这家伙固执,便也不多在这件事上与他纠缠,便只是叹息说:“总之,人生在世,莫要委屈自己。执念太过,迷失方向。”
他乖巧地“嗯”了一声,随后又像是在诉说自己的理想似的,郑重其事地说:“此生,便想成为强者,能护得住我想要守护之人。”
“嗨,不错的理想。但还是不要太苦了自己。”江承紫像是鼓励小孩子似的。
“好。”他脆生生地答应。
江承紫这才发现对话这么久,她想知道的情况,他却是一个都没说。这样下去不行啊,还得要自己发问才行。所以,她率先问了第一个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