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敖在旁,渐渐听得明白。原来这队巫人,乃是前去与祝融部族交战。本来祝融在南,共工在北,此地是共工属地的西北地界,已经靠近了烛九阴的领地,离祝融部族却是非常遥远。也不知道祝融部族的那一队巫人到底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,居然一直突进到了这里。待想再打回去,却哪里有这么容易?共工部族一番调兵遣将,正要将他们合围起来。
玄敖正听得入神,突然前方远远的现出一个巫人,指着东南方向,朝这边大喊道:“你们快点,南方部族的巫人就在那里,马上就要到了。这次一定要把他们围住,一个也不能放走。”
这队巫人听了,脸上都露出兴奋表情,仿佛对战斗满怀期待,连忙朝东南方小跑起来。玄敖还在愣着,对面那个指挥的巫人见了,现出不耐烦的神色,朝他大声喝道:“你还在磨磨蹭蹭干什么?还不快赶上去?难道身为我们巫族,还有怯战的吗?”
他喝了两遍,玄敖才省起他说的就是自己。料想对方见他巫人模样,又与那些巫人同行,所以理所当然地把他也当成了共工部族的巫族。这种事情根本不好分辨,玄敖无奈,只得答应一声,也跟随那队巫人跑了过去。
才行了数里地,果然见前方有大量巫人聚集。中间一队巫人,大概千数上下,身披红色护甲,臂上也有红色护膊装饰,有的还脸涂重彩,与共工部族崇尚黑色的习惯截然不同。在他们周围,却已经有数千人,将他们紧紧围住,做玄色打扮,脸上都有愤怒之色。
就见共工部族这边有巫人喝道:“你们好生大胆,区区千人,竟然敢深入我方腹地,是欺我们共工部族没有勇士吗?如今既然来了,若是乖乖投降,我们也不伤你们的性命,只把你们都绑起来,去大河边上,送还给你们的族长。”他此言一出,旁边多有附和哄笑之声,一片吵闹。
那队祝融部族的巫人虽然被围,到底是巫族,面无惧色,反而满含讥笑之意,便有首领出来说道:“你共工部族若真有本事,何至于被我们逼得节节后退,龟缩一隅?只怪我等贪功心切,一时不慎,以至于被你们围住。你们若是勇士,且休得以多欺少,便下场来公平交战一番。若是想叫我们不战而降,被当成俘虏,在两族的战场上丢我们族长的脸,我们宁愿一死,转生之后又是一条好汉。”
巫族虽然不喜欢耍阴谋诡计,却也并非愚蠢。如今共工部族数量占优,哪里还会做数千人单打独斗的蠢事?因此这边便道:“此时是双方交战,却非一夫宣勇。既然尔等皆不愿降,那我们也无须客气!”说罢,高呼一声,围住的共工部族之人,都纷纷向前涌去。顿时一团混战。
玄敖夹在中间,却也不能退后,免得众夫所指,只能跟着人流,冲入了战场之中。
此时不管是己方还是对方,都把他当成了共工部族的人。因此祝融部族的人对上他,却是毫不客气地与他交战,招招要至他于死地。这边自然也有更多共工部族的人,上前为他帮忙。
巫族的勇士,徒手能撕裂虎豹。因此双手便是他们最厉害的武器,肉搏便是他们最喜欢的战斗方式。即使是天生能够控水,或者能够控火,也只在不紧要的时候耍耍。真正到了生死关头,他们最信任的还是自己的**。这也是巫族区别于其他种族的关键所在了。
因此战场之上。并没有什么水火争锋地华丽景象。有地只是拳拳到肉。铁血无情。
玄敖虽然被镇元子叮嘱。不得使用神通。可是他是盘古主筋所化。天赋非凡。又在玄龙印中修行无穷岁月。早将真身打熬得金刚一般。便是与大巫相比。也不逊色多少。普通巫族地拳头打在他地身上。便如挠痒痒一般。分毫无损。他却有万斤巨力。轻易便能将对方提起。远远甩开。便如提一只小鸡一般。因此在这战场之中。倒也纵横自如。既不虞露了修道者地行迹。也不怕被他们所伤。
旁边共工部族地一个中年巫人见他神勇。不由得惊呼道:“兄弟。厉害啊。以你地本领。早应该镇守一方才是。怎么还是一个小卒呢?莫非是没被上头发现?”
玄敖心中暗暗警惕。连忙把力气收了几分。回头笑道:“我也只是有几分力气。兄弟夸得太过了!”
那个巫人说道:“你也太谦逊了。不行。此次战后。我一定向我们首领推荐你。把你这样地勇士埋没了。真是太没天理了!”
玄敖无奈。只得一笑而罢。他与这交战双方。其实都是非亲非故。无冤无仇。因此即使祝融部族地巫人与自己对战。也只是将他们甩开。并不伤其性命。不过这些巫人都是这般直率。又没有私心。他也是心生好感。
正在混战之际,陡然西北方向,一片血云,冉冉升起。其中满含血煞之气,似从地狱冒出,让人一见,遍体生寒。那血云弥漫开来,似缓实疾,转眼就遮住了半个天空。远远看去,似乎是从烛九阴的领地发起,方向却是朝这边扑来。
远远的就听见那边一声大吼,一个声音喝道:“冥河老祖,你竟然敢出血海,莫非是忘了上次一番教训?”声音之中满含威势,料想乃是西北部洲祖巫烛九阴。